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河南27厂房展捷佐展览服务示岁青年横空出世被奉为“说唱之神”

发布时间:2024-06-09 05:04浏览次数:

  5月初,一支名为《工厂》的MV一夜爆火,歌手名叫河南说唱之神,本名张方钊,1997年生,来自河南焦作。

  《工厂》的歌词里是孤独的农民,钉子般留在家乡的人,记忆中的农田、河流、烟雾,以及自责的母亲。

  唱歌的人问他从哪里来,要去往何处,唤起的是整个中国的县城青年,对故乡复杂幽微的情绪。

  有人说:“一个rapper不写情情爱爱,不写车子房子女人,去写他脚下的这片土地,只有纯粹的情感表达。”

  我们在郑州见到河南说唱之神,他在几平米的卧室里日以继夜地写歌。跟着他回到MV的拍摄地焦作,童年的村庄已经夷为废墟,远处是烟囱和厂房,他说他爱这个地方,他没有逃离,但这并不是个容易的问题。

  没有谁能想到你做的下一个歌会那么火。《工厂》这首歌第一次被听到是《中国新说唱》里的acappella(无伴奏清唱)。有些人不喜欢那个版本。他们不懂,我觉得挺好的,不是吹牛那种假的情绪,我有点像情绪的奴隶。

  唱的时候有哭腔,是因为我哭了,也没真的哭出来,因为我一直在忍。凌晨3点,在那么多人面前,唱一首很自省的歌,要剖析自己的内心,展示自己的弱点,很复杂,里面夹杂着一点悲伤,还有一点羞愧。

  上节目的时候,很多人都认为你应该跟其他说唱歌手一样,展示说唱技巧以及“你的态度”。到最后认为谁好帅,谁比谁更帅,不就这样的吗?我不想去吼去叫,不想去说谁厉害,谁比谁垃圾。太表演了。

  首先“帅”这个词我就很不喜欢,炫富我也很不喜欢。因为我没有。我想保持真实一点,有些人吹牛炫富,你有钱就更快乐吗?他们对于帅的定义太单一了,好像具有一种进攻性,是一种大男子主义的展示力量的词语,我不想这样。

  我的作品就围绕生活里那几件事情,记忆、感情、家庭、朋友,就这样而已。像我这样的说唱歌手也有很多,也写自己的童年经历,写自己的家乡记忆,写自己的底层性和日常性,只是没有那么流行。这是大众娱乐的选择,喜欢帅的、耍酷的,他们就更值钱一些。

  《工厂》是去年8月份,在郑州租的房子的卧室里写的。先是听到了伴奏里有一些吉他,还有工业化的合成器的声音,想到了一些场景,一些故事,一些感觉,花了一两个小时,整首歌就直接写出来了。

  初稿写完以后一直没动,改编曲子改到今年1、2月份,后期自我的思考多了一些,加了一段verse(主歌),写完我就去找导演,说有首歌出来,他听了又看了歌词,问我有没有什么方向。我歌里写一些童年的事,我就想着回老家拍。

  我带他们回家住了几天,去了好多地方转转。MV里我站在一片废墟上,那是我姥姥以前的家,我在这个村子里长大。现在几乎全部被推倒了,有的人家还剩半片屋子,拆了一半留了一半。姥姥家拆迁到新的楼房里,这里只剩一户养羊的人家还住着。拍摄的时候,卡车一直过来拉土然后倒掉,哗地一股过来又过去,拍完以后我鼻子和身上全部是灰色的。

  村子的远处是工厂,还有很大的烟囱。电厂我小时候就有,其他的厂是后来造的。这些地方原来都是村里的房子,一边是澡堂,另一边有集市,还有采煤的矿,这个村后边有另外一个村,后边的村后边还有一个村。

  拍的时候需要群演,要阿姨还要小孩。我妈妈以前在村里开幼儿园,是秧歌队的队长,她谁都认识,村里边我妈说话好使着。

  我自己的厂牌叫“哥们废了”,做的衣服上印着这几个字,我妈就穿着“哥们废了”在村里晃悠。亲戚朋友对拍MV其实没有概念,谈不上表演,但大家很热情。我们就让他们做平常的事,他们自己研究怎么互动。有个大姨说,那我就来抢谁的烟吧。大叔说,你看手机啊,那我就搁边上一块儿看。

  我还跑到我小时候的家。我早就不住了,我把说唱的朋友叫到家里来。关于回忆的部分,出现的是村子里我的亲人和邻居。当我从老家搬到郑州,身边的人就变成了城市里的兄弟们,我的同龄人。

  我站在屋子里,周围是点燃的火,朋友们在火光里打架。其实有一种我内心在斗争的感觉。斗争有很多,你来自哪里?要成为什么样的人?你对金钱到底是渴望还是讨厌?你对商业化是什么态度?很多选择你暂时想不到,不代表以后没有。今天以后该怎么办?你虚无吗?有时候快乐很短暂,有时候越快乐越觉得快乐就要消失了。

  小时候的生活,很多我记不清了,好像有一种为了保护自己而忘记的感觉。我记得快乐、自由的部分,村里有河,我跟其他小孩玩捉迷藏,上房、爬树、偷鸟蛋、盖房子,啥都会干。没有手机,也没有网,一天就在外面玩。

  小学四年级的时候,父亲死了。初中的时候,外公死了,奶奶死了。大学的时候,爷爷死了。每个人的葬礼我得去,因为我是长子长孙。很多人去世,见多了好像也不会流泪,习惯了,感觉生命很容易消失,会压抑自己的情感。

  家里就剩下我和我妈两个人。我姥姥是音乐老师,她教了我妈弹琴,我妈没教我,因为那时候太忙了。她有学生要教,我要上学,早上我们一起出门,中午我回来自己热点饭吃,晚上见一下面很快要睡觉。家里还有小麦,地里的农活都得干。我妈在干我还能闲着咋的。她农药过敏,打药的时候会喘,我那时候十岁,就一个人背着农药,打完三亩地要六七桶吧。

  我家有个DVD,玩坦克大战、超级玛丽。小学我就开始听说唱,热狗、C-block(西部洛克)、新街口、VAE时期的许嵩,还有蛋堡。我emo rap(情绪说唱)的风格,跟我以前听蛋堡的《少年维持着烦恼》有关系,他影响我很多。还有一个叫《带着节奏说话》的节目,说唱当年在非主流音乐里也是占有一席之地的。

  我那时候就想做说唱歌手。小时候没有钱出去,其次能去干什么是你的眼界决定的,也没有往外看。我读书一直还可以,大学就去了东北读,学的是插画视觉传达。大学基本全职说唱,学业已经不在乎了。

  我有张专辑叫《钱我得赚钱》。我就是不在乎钱才说要赚钱。钱对我不重要,你看我这两天的日常就很简单,我赚钱也没地方花。但是钱这个东西如果没有,它就会伤害到你,所以我只是说得赚钱了,才能给妈妈买车,才能住上房子,兄弟们才会有的吃穿,家庭才会变好。

  前段时间过年走亲戚,问张方钊你挣钱了,咋不给你妈买个车了?我妈那时候说想要辆车,我就给她买了一辆,她自己去考了驾照。现在闲着就带着姥姥出去转转,她想去哪里去哪里。

  我妈妈没有反对过我做说唱。她的理念是鼓励式教育,一定会支持我,所以我很相信自己。何况发歌以后有版税,能养活自己,谁还会反对你?我和她的态度都是挣不到钱就去挣钱,出了事情就解决事情,挣了钱继续说唱就好了。

  她会说我是她的软肋,她是我的软肋。她从前就听我在电脑上放《差不多先生》,完全是因为我喜欢说唱才去了解这个文化。我的歌她在网上自己找来听,我的朋友叫什么名字,我和谁闹beef(矛盾)她都知道。

  她好几次说想去看我的演出,我都说别来,我在台上唱着,底下站个妈妈,有点不好意思。我有时候希望她不用知道太多,甚至不想让她看我的采访,但她会在我不知情的状况下去搜,想知道说唱圈子里发生的事,儿子今天跟谁在网上吵架,谁要孤立他。她为了我而进入得那么深,又有代沟,就会产生误会,我怕她会担心。

  毕业以后我在河北住过一阵,后来就到郑州。这里离家近,到焦作坐20分钟火车,回家很方便。

  起这个名字是因为有一阵地域黑,老有人骂河南人,我当时在说唱群,就说我叫河南说唱之神,起这种名很狂,感觉很对抗很挑衅。国外说唱歌手有很多叫自己神的,每个人都会代表自己的家乡,我就是来自河南的rap god。

  之前上节目,第一天说不可以出现神,就让我当人,被叫“河南说唱之人”,后来又说可以当回神,神上面加个引号。

  有人听了《工厂》质疑我抹黑河南,我怎么会黑这里呢?这可是我家啊。歌里说我只是出生在这个地方,我没有热爱这里。我当农民,又不是说我想当农民。谁会喜欢干农活,你喜欢打扫卫生吗?我想说的是对家乡复杂的情感。它确实没有大城市那么发达,但我不允许别人说它的不好。好像我会指责母亲一样。我不可能不爱她,但我很难直抒胸臆,我害羞,不会当着面煽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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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和我一起长大的发小都不在焦作了,一个在海南做工程师,一个在北京送外卖,一个做我的经纪人。老家的人跟人都是认识的,如果我没有离开的话,可能家里给安排工作,去亲戚的哪个厂上个班捷佐展览服务,或者开个餐馆做小本买卖,就一直待在这个地方。

  捷佐展览服务

  我想更自由一些,想跳出去。这称不上逃离,这个地方从没有伤害过我,我的童年挺快乐的,但我还是要走,因为我知道得去变成更厉害的人。

  捷佐展览服务

  我现在租房,在郑州要留下来很难,房子贵,消费高,前段时间还想搬回焦作,在老家买房子。但房价不便宜,也担心以后会不会不值钱了。

  我还有一群朋友在郑州,住一个小区,搬家也一起集体迁徙。我隶属于两个说唱团体,一个叫“wasted club”,一个叫“网上邻居”。他们基本上是跟我认识,然后我介绍给其他人。他们以前不在郑州住,我说搞个河南说唱宇宙,可以见面,也不会孤单,不用做独居的说唱歌手。我们相处起来很简单,就是做饭吃饭,freestyle(即兴),聊聊最近有什么喜欢的东西,做了什么歌没。

  我有一张专辑叫《哥们废了》捷佐展览服务。有点浪费、虚无、颓废的感觉,其实并不是一个纯负向的。我有大的野心,有去更好地方的驱动力,不然我也不会参加节目,花钱拍MV,这是很正常的态度。

  废就是我不想听你对我的认知和安排,你告诉我该怎么办,我就说我废了,没救了,干不了,然后我去干自己想干的事情去。

  我上节目也是这样。我才不复活,我就是过来玩的,玩完就走人,就是我的态度。这个东西本来就不适合我这种风格,规则都限制着,世界那么大,干嘛一定要栽在这?

  我代表不了小镇青年。我起初的眼界没有那么开阔,物质条件没有那么优渥。比如同样给100万,我去干的事情会和城市里的孩子不一样。可是小镇青年不能搞说唱吗?我比那些大城市的人更先接触说唱。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,有自己的斗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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